2013年11月13日星期三
最好的女子,以愛,引渡他的修
最好的女子
因與他相遇,她們皆成世間最好的女子。以愛,供養他的菩提,以愛,引渡他的修行。 《倉央嘉措詩傳》有感。 --題記
慈悲。
他們說,我來自瓊結那個叫雪的村莊;他們唱,我是他最愛的情人;他們傳,我有最驚人的美麗。嗯,我在那一世確是在最美麗的時候離去,可是,我不是他心愛的姑娘,亦不是來自那個叫雪的村莊。我忘記了我三步一拜的以身丈量之路的啟始端是藏北還是藏南,我只知道,我在青梅年紀便以朝佛的姿態來度化流浪。
雪域人的心,天性充塞著滿滿的虔誠,那是因為這裡的人們世世相信,佛的慈悲。佛陀慈悲,度母溫厚,所以我清苦的流浪會止於布達拉宮的紅牆之下,止於八角街處,可以每天在青稞酒香里參見大昭寺前的日夜虔誠,還有我不可預見的遇到他,雪域最大的王。
他的第一杯酒,是我遞予的,他的第一首情歌在我的目光下唱出,可是,我卻不是他最初的結緣。雪裡的擁抱不是我的,我的旁觀落滿了雪,將我堆成了擱擺的雪人,做不能打擾的場景。夜裡的長依不是我的,酒館的櫃檯像雙手,把我所有的表情摀住,卻還是有淚濡濕了那些個夜。
我愛他,他懂,最後那一眼看他,他擔憂與焦急的目光裡映著我月光般明朗的愛意。我從眾人中走出,我大聲承認他們論定的情人的指證。他們說,大雪見證了他的放浪,他的詩歌每一句都標榜著他的犯戒。我僅以一句來作他們指控的結語,“雖有女子在旁,從來沒有沾染”。他驚詫的目光讓我讀懂他的疑惑,為何我會知道他從來不曾為愛情而越過佛牆。他怎麼會懂,愛的轉經筒轉動在最清澈的水上,六字真言如水聲,不為滂沱如注,只為細細流過他的每一寸心跡。
我懂,所以我能夠為他以生命做保證。我最後的笑是他發現的最初的那朵雪蓮花,裙袍以下墜的速度綻開,最普通的氆氌,成為最招展的花瓣。後人說,那一刻之後,我成為他心中永不干涸的一滴眼淚,可是,我希望是哈達,以一脈淨色的基調,為愛加持。
我不是瑪吉阿米,我只是某個叫卓瑪的姑娘,我的生命曾經在那個被塗了黃顏色的八角街的二層樓的小酒館裡做短暫的駐紮。我是當壚女,卻從不想販賣一點點一絲絲的愛來賺得他的不忘。我只是個流浪的旅者,沒有家鄉,或者我可以安然的想像,我來自那個叫林芝的地方,三百年後,桃花滿地,那是我輪迴裡的盤纏,有人叫它付出,有人叫它慈悲。
坐床。
唱過他的詩歌的人,都叫我瑪吉阿米。因他,我便緊握著這個名字不放,握了一生,又與他試著討要了下一世。我是他兒時走失的門隅放牧的伴,是巴桑寺的山後似曾相識的再次相遇,得到他金剛舞之後的第一次擁抱,收到他唇間最初的白首誓言。
可是,我們還是那麼輕易的就丟了彼此,害得我不得不跋山涉水的一路尋跡。雪頓節的哲蚌寺裡,我是藏戲面具下的舞者,還好還好啊,他一眼認得。我是布達拉宮最高的窗口下那立雪的人兒,用一次次深夜的仰望期待換來一夕的相見。還好還好啊,僅有一次不曾錯過便成全了我積攢的日後可以一點點細數的相擁時光。漸進,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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